\"就像黑暗中的人看到了光。\"医生若有所思地说。

病房里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柚柚脸上。手术后第三天，她终于能短暂地睁开眼睛了。视线还很模糊，但已经能分辨出颜色和轮廓。

\"今天感觉怎么样？\"护士拉开窗帘，声音轻快。

\"好多了。\"柚柚微笑。她的声音比前几天有力多了，\"谢谢。\"

门轻轻打开，有人走了进来。即使看不清，柚柚也能从那熟悉的脚步声判断出来者是谁——秦洛尘，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准时出现，带着新鲜的花和当天的报纸。

\"早安。\"他的声音低沉温柔，\"睡得好吗？\"

\"嗯。\"柚柚点点头，努力聚焦视线。秦洛尘的身影在她眼中依然模糊，但已经能看出他穿着深色西装，领带整齐地系着，像是刚开完会。

\"蓝绣球，刚摘的。\"他把花瓶放在床头柜上，动作熟练地换掉昨天的花，\"还有《金融时报》，你喜欢的专栏作家今天写了篇关于古典音乐市场的分析。\"

柚柚的嘴角微微上扬。即使在这种时候，他还是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和习惯。

\"谢谢。\"她轻声说，然后犹豫了一下，\"秦洛尘，关于手术那天...\"

\"今天天气很好。\"他突然打断她，语气轻松得像在聊早饭，\"医生说下午可以推你去花园转转。\"

柚柚怔了怔，明白了他的意思——他不想谈那天的事，不想让她尴尬或难堪。这种体贴让她胸口发紧。

\"好啊。\"她顺着他的话题接下去，\"我好久没晒太阳了。\"

接下来的日子，秦洛尘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他每天来陪柚柚复健、读书、听音乐，却绝口不提手术室里的事，不提她曾经要取消婚约，不提他那些近乎绝望的告白。他表现得仿佛柚柚只是得了一场小感冒，现在正在康复中。

这种刻意的\"正常\"让柚柚既感激又困惑。她记得手术台上听到的那些话——\"如果你放弃，我就陪你一起\"——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在她心上。但现在的秦洛尘平静得像是那个崩溃的男人从未存在过。

一个月后的傍晚，苏苏来医院陪柚柚。秦洛尘识趣地提前离开，给两个女孩独处的时间。

\"他最近怎么样？\"柚柚突然问，眼睛望着窗外逐渐西沉的太阳。

苏苏正在削苹果，闻言停下动作：\"谁？秦洛尘？\"

\"嗯。\"

苏苏疑惑地问道：“你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？你自己问他呀？”

“我…我不知道怎么开口，苏苏，我手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“具体我也不清楚，就听你哥说手术前的那几天，洛尘哥一直在挑选双人墓地。”

裴念悠泣不成声，“难怪，所以那天在手术室我听到的都是真的，他要放弃自己…”

苏苏抱住柚柚，“柚柚，不哭不哭，你的眼睛还没恢复，不能哭，没事的，都过去了，你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嘛，乖，不能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