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仁宫内烛火摇曳,宜修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正翻阅着一本账簿,神色专注,眉头微微蹙起。
她一页页地翻看着,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,对身旁的剪秋说道:“皇上刚登基不久,如今看来这几次宴会的花销可着实不小。”
剪秋连忙欠身回应:“启禀娘娘,确实如此,这花销比在王府的时候大了许多。
不过好在是华妃主管这些事务,听说华妃自掏腰包补贴了不少呢。”
宜修听闻,轻轻叹了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感慨道:“华妃有个好娘家,还有个疼爱她的哥哥,不管怎么说,她可比本宫强多了。” 话语里,满是羡慕与不甘心。
剪秋见状,急忙劝慰:“娘娘不必如此多想,虽说华妃娘家势大,但终究也只是臣子。
况且华妃那些钱,还不都是年羹尧搜刮的民脂民膏得来的,
想来皇上也是知晓年羹尧在外大肆敛财,才暗示娘娘让华妃主理宫宴这些事,就是想让她把钱吐出来。”
宜修听了,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,说道:“圣祖晚年,愈发喜好奢靡,挥霍无度。
现在无论是国库还是内廷私库,空虚得简直都能跑马了。
咱们这位皇上,当年费尽心力,手段频出,历经波折才登上这皇位。
想来他看到圣祖留下的那空荡荡的库房,心中定是异常恼火吧。
哼,不然又怎会算计到如此地步,竟穷到要算计自己的女人?
年羹尧在外头大肆敛财,将钱财补贴给华妃,华妃再把这些钱花在宫宴等事上,讨皇上欢心。
最后,坏名声让年羹尧担着,操持忙碌的辛苦华妃受着,真正受益的却是咱们这位皇上。
哎,当真是心机深沉之辈啊。”
说罢,宜修微微摇头,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,似乎对雍正的这番算计颇为不齿。
剪秋在一旁听着,也不知道怎么接话,只能默默站着。
将账簿轻轻合上,宜修靠在椅背上,缓缓闭上双眼,似是想稍作休憩。
剪秋见状,连忙轻步上前,双手轻柔地为她按摩着肩颈。
就在这时,宜修突然开口问道:“这个昭贵人倒是好本事,本宫着实没想到,竟能悄无声息之间后来居上。
也是本宫大意了,起初瞧着她不怎么受宠,又本分低调,便没太过留意,哪曾想,这一个两个的折腾下去,反倒让她捡了便宜。”
剪秋闻言,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,忙低声回道:
“娘娘切勿自恼,那昭贵人能得皇上青眼,怕也是使了些狐媚手段。
不过娘娘您位居中宫,事务繁杂,哪能事事都顾得过来,疏忽一二也是难免的。”
宜修轻哼一声,睁开的双眼闪过一丝意味深长:
“狐媚手段又如何,进了这后宫本就是要争宠的,若没有几分手段又何必进来?
也罢,既然她是个有本事的,那本宫倒要看看多关注一番了。
你且派人多盯着钟粹宫一些吧。”
剪秋连忙应道:“是,奴婢定不会疏忽。那娘娘,需不需要奴婢想些法子,给那昭贵人......”
宜修思索片刻开口问道:“那边东西还在继续送吗?”
剪秋听闻,立刻停下手上动作,俯身下拜,神色略显紧张地回道:
“娘娘,如今昭贵人那边,咱们送的好些好物件,应该是都被拦在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