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她回来就发高烧，\"傅文佩摸着茶杯上的裂痕，\"梦里一直喊'如萍'。\"

依萍在母亲梳妆台最下层发现了厚厚一叠药方。

\"梦萍刚来时总说头疼。\"傅文佩轻声解释，\"后来仁济医院的老大夫说，这是忧思过度引起的怔忡之症。\"

泛黄的药笺记录着少女的成长轨迹：从\"夜不能寐\"到\"偶有心悸\"，最后变成简单的\"陈皮三钱理气\"。最新那张写着英文药名——是上个月梦萍偷偷去西医诊所开的安眠药。

\"她不肯让我知道。\"傅文佩把药方放回原处，\"就像她永远不会告诉你爸，那些粤语是在庙街跟小贩学的，还为此被泼过一身奶茶。\"

晚餐时，梦萍低着头，几乎没怎么动筷子。

李嫂特意做了依萍爱吃的红烧肉和清蒸鱼，可梦萍只夹了几根青菜，小口小口地吃着。

\"梦萍，\"傅文佩夹了块鱼肉放到她碗里，\"多吃点，你最近又瘦了。\"

梦萍受宠若惊地抬头，眼眶又红了：\"谢谢……谢谢佩姨。\"

陆振华看了她一眼，没说话，只是往依萍碗里夹了只鸡腿：\"你最爱吃的。\"

梦萍的手指微微发抖，但她很快低下头，继续安静地吃饭。

依萍看着这一幕，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