龟田颤抖着摸向佩枪,却被参谋长拦住:\"阁下!您要是自尽,部队就彻底垮了!\"
正僵持着,天空传来引擎轰鸣。
\"是我们的飞机!\"
所有人冲出帐篷,却见三架九七式轰炸机歪歪斜斜地掠过,其中一架突然俯冲,把炸弹全扔在了自家阵地上。
\"八嘎!飞行员叛变了吗?!\"
\"不……\"航空参谋面如死灰,\"是油料掺了水,发动机故障……\"
黎明时分,中国军队的追击达到高潮。
赵铁柱带着先锋营穿插到日军撤退路线上,恰好堵住第六师团工兵联队。这些鬼子正试图炸毁浮桥,好延缓追兵速度。
\"开火!\"
轻重机枪同时咆哮。工兵们像割草般倒下,有个曹长拼命爬向起爆器,被赵铁柱一枪打穿手掌。
\"留活口!\"他踹开起爆器,揪起曹长衣领,\"说!你们在长沙水源投了什么毒?!\"
曹长狞笑,突然咬破衣领。赵铁柱反应极快,咔嚓卸了他下巴,却见对方喉咙已开始溃烂——衣领里缝着氰化钾。
\"营长!看这个!\"士兵从工兵包里翻出几十个金属罐,罐体印着骷髅标志和\"特殊防疫剂\"字样。
军医老周赶来检验,脸色骤变:\"是鼠疫杆菌!这帮畜生要搞细菌战!\"
江风突然变得刺骨。赵铁柱望向浮桥对岸——那里有数万逃难的百姓正朝这边涌来。
\"立刻上报司令部!\"他撕下染血的袖章系在桥头,\"全营听令:死守此桥,一步不退!
正午,日军残部被压缩在江湾死角。
龟田少将终于拔出军刀,却迟迟未能切腹——刀尖抵住腹部时,他想起东京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。
\"将军!\"卫兵指着江面惊呼。
一艘挂着红十字旗的汽艇正在靠近,船头站着个穿白大褂的欧洲人。
\"我是瑞士领事馆的医学顾问!\"老外用生硬的日语喊道,\"根据日内瓦公约,请允许我接收伤员!\"
龟田如蒙大赦,正要答应,背后却传来枪响。
参谋长的南部手枪冒着青烟,老外应声栽进江里,红十字旗缓缓沉入水中。
\"帝国军人……不需要怜悯!\"参谋长调转枪口对准太阳穴,\"天皇陛下……万岁!\"
脑浆溅在龟田脸上时,对岸的中国军队发起了总攻。
傍晚,赵铁柱在江边清洗战刀。
血水顺着刀槽流入湘江,泛起细小的漩涡。下游漂来几具日军尸体,其中有个佩戴金鵄勋章的大佐——那是日军最高战功象征。
\"营长!\"通讯兵狂奔而来,\"重庆通电嘉奖!委员长亲自下令授予我营'钢铁营'称号!\"
赵铁柱却盯着江对岸的难民队伍。有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正跪在路边,给饿晕的小孙女喂树皮粥。
\"告诉司令部,\"他解下干粮袋放在小女孩身边,\"钢铁营申请继续追击——直到把鬼子赶出湖南!\"
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柄出鞘的刀,直指东北方向。
那里,还有半壁江山在燃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