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芷嫣站在城墙，直到军队消失在尘土中，才缓缓展开一直紧握的左手——掌心静静躺着一枚玉佩，正是温子瑜祖母传下的那枚。

......

祭旗仪式上，萧景琰亲自为将士斟酒。

\"此去凶险。\"他举杯高呼，\"望诸位奋勇杀敌，扬我国威！\"

顾雪瑶接过酒杯，黑凤纹在手臂浮现。她咬破指尖，滴血入酒：\"朕与诸位同饮此杯！\"

三军将士热血沸腾，齐声高呼：\"誓死卫国！誓死卫国！\"

声浪震天，连远在太医院的苏恒都听得一清二楚。老人靠在床头，望着窗外飞扬的旗帜，长叹一声：\"芷嫣...\"

\"爹，喝药了。\"苏芷嫣端着药碗进来，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。

苏恒接过药碗，却没有立刻喝下：\"那小子...走了？\"

苏芷嫣点头，声音哽咽：\"嗯。\"

\"过来。\"苏恒招手，等女儿靠近，突然从枕下摸出一封信，\"爹老了，不中用了...但爹知道，你心里怨我。\"

\"女儿没有...\"

\"听我说完。\"苏恒将信塞给她，\"这是爹这些年整理的医案，尤其针对西戎毒箭的解法。你抄录一份，快马送去前线。\"

苏芷嫣瞪大眼睛：\"爹！\"

\"去吧。\"苏恒摆摆手，\"爹这身子骨还死不了。但若那小子有个三长两短...\"他哼了一声，\"你怕是要怨我一辈子。\"

苏芷嫣泪如雨下，重重磕了三个头，转身跑出房门。她没看见身后，父亲偷偷抹去的眼泪。

......

大军行至百里亭，温子瑜下令休整。

\"报！\"斥候飞马来报，\"前方发现西戎斥候！\"

楚惊鸿立刻按剑而起：\"多少人？\"

\"约二十骑，正在刺探地形。\"

宋程展开地图：\"此处往西三十里是落鹰峡，地势险要，西戎必设伏。\"

温子瑜沉思片刻：\"传令，全军改道走青河谷。\"

\"青河谷？\"副将疑惑，\"那要多走两日...\"

\"正因如此，西戎才不会防备。\"温子瑜眼中精光闪烁，\"楚将军，你带轻骑绕后，等西戎主力进入峡谷后断其退路。\"

楚惊鸿领命而去，临行前与宋程交换了一个眼神。宋程会意，悄悄塞给她一个小布袋：\"保平安的。\"

楚惊鸿打开一看，是一枚铜钱，边缘磨得发亮，显然被人摩挲过无数次。她心头一暖，珍重地收入怀中。

入夜后，温子瑜独自站在营帐外，望着京城方向。手中\"安\"字已经结痂，却仿佛还带着苏芷嫣的温度。

\"苏姑娘会没事的。\"宋程不知何时来到身旁，\"苏院首只是受了惊，没有大碍。\"

温子瑜苦笑：\"我知道。只是...\"他摩挲着胸前的锦囊，\"原以为很快就能娶她过门。\"

\"等打完这一仗。\"宋程拍拍他肩膀，\"咱们一起办喜事。\"

正说着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守卫高声喝问：\"什么人！\"

\"太医院苏芷嫣！有紧急军情呈报温将军！\"

温子瑜如遭雷击，飞奔出营。月光下，苏芷嫣一身风尘，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袱。见他出来，她眼睛一亮，却腿一软从马背上栽了下来。

\"芷嫣！\"温子瑜箭步上前，一把接住她。

苏芷嫣脸色苍白，却强撑着举起包袱：\"爹...爹的医案...西戎毒箭的解法...\"

话音未落，她已晕倒在温子瑜怀中。温子瑜这才发现，她的掌心全是水泡，显然是不眠不休赶路所致。

\"传军医！\"他厉声喝道，将苏芷嫣紧紧搂住，\"你怎么这么傻...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