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县令指了指凌川身后队伍中的士兵,以及那几十名随行女子说道:
“你身后这些人,要么是死字营中的奴隶,要么是来历不明的流民,本官身为云岚县县令,得为这一县之地负责!”
话已至此,凌川就算是傻子也知道,对方是刻意刁难自己而来,这种时候,任何道理都是多余的。
而且,之前谢知命便侧面提醒过他,孙县令与刘家走得很近。
“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?”凌川似笑非笑地问道。
孙文泰同样是一脸冷笑,回答道:“本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,这些身份不明之人,不能进城!”
“那我要是硬闯呢?”凌川笑容逐渐冰冷。
孙县令也丝毫不惧,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,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,径直挡在凌川面前。
“若凌校尉要硬闯,那就踏着本官的尸体过去吧!”
孙县令此言一出,他身后一众衙役也果断冲了上来站在他身后。
紧接着,大批民众也从街道四周聚拢而来,纷纷站在孙文泰的身后。
“咱们云岚县不欢迎这些奴隶和流民,谁知道他们进城之后,会不会偷鸡摸狗,甚至是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?”
“对,他们想进城,除非凌校尉将我们所有人都杀光!”
“守卫云岚县,誓与县令大人共进退!”
一时间,百姓群情激奋,而孙县令的脸上却带着冷笑。
凌川何尝不清楚,这些所谓的老百姓,其实都是刘家的人,因为,其中有几张面孔,凌川前日在军营中见过。
可队伍中死字营成员却并不知道这些内情,见对方一口一个奴隶,所有人紧握着拳头,眼神之中满是屈辱。
他们用命换来节度府的一纸赦令,本以为从此可以堂堂正正做人,然而,在别人的眼里,他们终究还是奴隶,那个无形的‘奴’字,始终刻在脸上。
那些女子更是满脸委屈,她们本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,却惨遭横祸,虽被凌川所救活了下来,可现在却成了别人口中的流民。
凌川也目光渐冷,沉声说道:“孙大人真是受百姓爱戴的好官啊,不过,我要告诉你们,正是你们口中的这些奴隶,在狼烽口外浴血厮杀,大破敌军,这才保住了狼烽口!要不是他们,尔等现在已经成为胡贼的刀下亡魂了!”
凌川声音铿锵有力,如刀颤剑鸣。
“呵,狼烽口远在几十里外,跟我们有啥关系?”一名男子冷笑答道。
这句话,无疑是一把尖刀,狠狠刺中一众死字营士兵的心口,他们拼了命守护的人,却对他们在战场上的厮杀嗤之以鼻,想想那些死去的兄弟,真替他们感到不值。
凌川冰冷用的目光看着他,问道:“你觉得,若是狼烽口失守,云岚县城能挡得住胡羯铁骑吗?还是说,你觉得,胡贼入关之后,会对你们以礼相待,秋毫无犯?”
“我……”
一时间,那名男子哑口无言。
“凌校尉,不必在这里做口舌之争,今日只要本官在,他们就休想进城!”孙县令有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此时,凌川内心的怒火已经无法压制,只见他大喝一声:“死字营听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