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切地说，是落在了他怀中那躁动不安的泽基斯碎片上。

紧接着，一个无法分辨性别、来源、仿佛直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响起的低语，带着亿万年的沉寂与一丝刚刚苏醒的、纯粹的“饥饿”感，轻轻拂过：

“…钥匙…碎片…有趣的…小虫子…”

声音消失。

那冰冷的视线也随之退去。

裂痕瞬间弥合。

一切仿佛幻觉。

但老赵怀中的泽基斯碎片，那紫黑的光芒和蜘蛛的躁动，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，瞬间偃旗息鼓。碎片甚至…微微瑟缩了一下？老赵也停止了挣扎，眼神恢复空洞，只是脸色更加苍白，如同虚脱。

整个遗迹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
只有工程焊枪还在“滋啦滋啦”地响着，进行着最后的封印加固。

李耀东缓缓吐出一口烟，烟雾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。他看着闸门中心那块恢复死寂的焦黑核心，又看了看瘫软下去的老赵，最后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遗迹金属，投向那无尽深渊的方向。

“宝子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指挥部。

“在…在呢东哥。”陈行宝也被刚才那诡异的感觉惊到了，声音有点发虚。

“直播标题再换。”李耀东把烟头弹飞，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，落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，溅起几点微光。

“换成：‘深渊快递，加急派送！收件人：恩佐斯，包裹：火锅城账单！备注：饭可以乱吃，‘线’别乱碰！’。”

恩佐斯那声带着亿万年沉寂与纯粹饥饿的低语，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，在众人心头激起的涟漪迅速被“造物者之痕”内焊枪的嘶鸣和晶核引擎的嗡响盖过。遗迹深处那点细微的空间裂痕早已弥合，闸门上被焊死的焦黑核心也彻底安静下来，只留下圣光-源质混合封印板微微散发的稳定辉光，仿佛刚才那令人灵魂冻结的窥视只是一场集体幻觉。

但老赵瘫软在张翔圣光屏障里那毫无血色的脸，以及他怀中泽基斯碎片那明显瑟缩了一下的黯淡紫芒，都在无声地宣告：那不是幻觉。

“东…东哥？”陈行宝的声音从指挥部晶核通讯器传来，带着点虚，“标题按您说的换了，‘深渊快递，加急派送！收件人：恩佐斯，包裹：火锅城账单！备注：饭可以乱吃，‘线’别乱碰！’…打赏…打赏爆了！老板们都在刷‘古神听了都沉默’！”

“嗯。”李耀东应了一声，目光扫过闸门前一片狼藉的战场。强化蛛魔和亡灵的残骸正被工程组的【源质粉碎者】高效地铲进特制的净化回收箱，粘稠的紫黑色腐化液体被【晶核焊枪】高温气化处理，空气中弥漫着臭氧、金属熔融和圣光净化后的奇特味道，谈不上好闻，但那股令人作呕的深渊气息确实淡了。

“老张，老赵怎么样？”李耀东走到圣光屏障旁。

张翔收回探查的圣光，眉头紧锁：“灵魂透支，像是被强行‘喂’了一大口撑着了，暂时无碍，但碎片…那‘蜘蛛’老实了，可感觉更‘沉’了，像在消化。”他看了眼闸门，“刚才那‘视线’…”

“债主催收，正常。”李耀东语气平淡，仿佛在说菜市场讨价还价，“先干活。叮当，封印板还要多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