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他时不时的悸动、不自然,又何尝确定不是基于这副皮囊的错觉呢?
“若真考不上呢?”回去的路上季尘还是没忍住问了。
钟宁“呃”了会儿:
“那!那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,只能看我们吃,饿鼠你!”
晚上钟宁和季尘早早就睡了,没有再对烛做笔友,毕竟明天早上季尘就要出发前往县城。
考前休息好也很重要嘛!
钟宁还是陪着俩孩子睡,俩娃身上软软的,又热乎,还带着淡淡奶香味,和他们一起睡不要太幸福。
季尘心态好,入睡的也快。
第二日一早,季母顶着对大黑眼圈子,把她提前炒好的田螺、螃蟹放到马车上,又把俩娃娃也抱上车,今天是一大家子齐出发。
到了镇上,季母先下车去送货,临走前再三叮嘱季尘注意安全。
她有心想补一句“考不考得上不重要,人没事最重要”。
可又怕乌鸦嘴,只能依依不舍地朝儿子挥手。
季尘回以微笑:“您放心吧。”
到了河边,这回轮到季尘要走了,钟宁抱着俩孩子目送他。
那小船上多是读书人,都在和岸边的家人依依惜别,钟宁也有心说什么,可跟季尘又没那么深的感情。
思来想去,她送了季尘一句:
“加油!相信你一定能‘腰缠十万贯,骑鹤上扬州’!”
“我会的。”
这话是给自己的承诺,也是给她的承诺。
驾着骡车回到镇上,钟宁注意到,季母过来的时候表情不太好。
钟宁问:“怎么了?”
季母一下打开了话匣子:
“刚刚我去酒楼送货,那掌柜的说明天起就不用给他供货了!说他们家厨子已经研究出这俩玩意的做法了!
这……咋能这样?
我都没给他涨价,他还好意思说不收就不收!他们这样和买咱们东西,研究咱们的秘方有什么区别?”
季母越说越难受:“好不容易找到的赚钱营生啊!就这么没了!”
以后还怎么供儿子读书!
钟宁倒是没太生气,她预料过这一天会来,早晚罢了。
更何况人家厨子能研究出来螃蟹、螺蛳的做法,那是他的本事。
“你也别太生气,”钟宁劝季母:
“他们家不要,不是还有其他酒楼吗?你明天去找别家供货,相信会有人收的。”
这家研究出做法,其他家可没有,掌柜的也不会好心到跟其他人分享“商业机密”,所以这钱还是能挣一段时间的。
“是!是哦!哼!我就不相信他们做的能有咱们的好吃,能比咱们个头大,比咱们干净!
到时候他再后悔,我也不会搭理他!”
——
钟宁他们回家的时候,季尘正坐在船上,随着河水荡漾,一点点靠近目标。
他没花钱住船上的包房,而是和其他贫苦读书人一样挤在船舱里。
尽管他出门前,母亲给了他三两银子,钟宁也给了二两。
想到那二两,季尘神情柔和,钟宁身上拢共也就剩四五两,尽管如此,她还是愿意分他一半,说是什么必要投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