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路上。
房玄龄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叹道:“陛下,臣今日算是明白,魏征为何对陈迎新推崇备至了。”
“臣总觉得……陈迎新不似此间人物。”
“这感觉是越来越强,这小子,简直无所不知!”
杜如晦深以为然:“臣亦是如此!前隋因高句丽而亡。如今我大唐虽兵强马壮,国势日隆,我等亦不敢轻言出兵。可听陈迎新那口气,灭高句丽,竟如同……如同吃顿饭那般稀松平常!”
“更可怕的是,”杜如晦想起陈迎新那温和的笑脸,背脊一阵发凉,“臣听了,竟丝毫不疑他会失败!”
“臣以为,不能再由着陈迎新这般下去了!”房玄龄忧心忡忡,“回想初次去河西村,臣虽也看不透此子,心中多少还有些底。可如今……是越发看不透了!这才不到一年光景,臣见着他,竟有些……发怵。”
“况且,自那新粮、农具传遍民间,陈迎新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是水涨船高。臣还听闻,江南好些郡县,都悄悄给他立了长生牌位。”
“如今他又弄出这等威力骇人的‘火炮’……若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,恐……后果难料啊!”
对二人的忧惧,李世民浑不在意。
他坐在马车里,满面春风,随意问道:“你们觉得,陈迎新会造反吗?”
房玄龄如实答:“眼下看,应无此心。但为大唐计,臣不得不僭越进言——万事皆需谨慎!万一他日后……”
李世民不置可否,转向杜如晦:“克明,你以为呢?”
杜如晦紧锁眉头,一时语塞。他自然也觉得陈迎新不会反,可房玄龄所言,也并非杞人忧天。以陈迎新如今所握之力,若真有异心……胜算极大。纵使眼下无人,以其鬼神莫测之能,若想成事,怕也是易如反掌!
李世民见杜如晦沉默,朗声笑道:“你们啊,就是想得太多!”
“可还记得,上回我们寻那硫磺配方,陈迎新当时如何说?”
房玄龄答道:“他说此物断不可外传,否则恐生大乱。”
“那方才我们想看‘火炮’制法,他又如何说?”
“他不允,只言他一人知晓便可。”
“这不就结了!”李世民目光炯炯,“连我们这些他信得过的朋友都不告知,足见其心!陈迎新断不会反,更不会做有损大唐之事!”
“飞鸟尽,良弓藏——朕不屑为此等事!”
“朝中那些功勋卓着的武将,哪一个想造反不比陈迎新更易?可朕何曾忧惧过!”
二人望着气势如虹的帝王,一时竟有些恍惚。
这一刻,他们终于明白,陛下为何能得万民敬仰,令满朝文武归心!
陛下,真乃非常之人!
房玄龄心头蓦地闪过一念:若陛下与陈迎新联手,这天下……怕是无敌手了!
想到此,他连忙躬身:“陛下圣明!方才是臣乱了方寸,请陛下恕罪!”
李世民浑不在意:“有此忧心也属常情。陈迎新那小子,本就不是常人心思。”
“每次去找他,便是朕,也常被他惊得不轻。”
“不过嘛,”他嘴角泛起一丝暖意,“只要一想到丽质那丫头,朕就半点也不怕了。”
“这……与长乐公主有何干系?”杜如晦不解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