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洪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:“我刚巡视营地,发现袁军的‘犒赏’车队正在收回粮食!他们说……说赏赐只限今晚一顿!”
帐内死一般寂静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袁昊身上。袁昊缓缓放下酒杯,脸上浮现出虚伪的惊讶:“竟有此事?”他转向身旁副将,“去查查是谁下的命令!”
曹仁盯着袁昊闪烁的眼神,心中雪亮——这分明是事先安排好的戏码!先施以小恩小惠,再当众收回,既羞辱了曹军,又显得袁军宽宏大量。
“误会,一定是误会。”袁昊起身,亲自为曹洪斟酒,“我袁昊岂是言而无信之人?说好的粮草,一粒都不会少。”
曹洪没有接酒,他死死盯着袁昊腰间那把镶满宝石的佩剑——正是白日里袁昊觊觎的那把祖传宝剑的华丽翻版。
“子廉!”曹仁低喝一声,暗中扯了扯曹洪的衣袖。曹洪这才勉强拱手,接过酒杯一饮而尽。
袁昊脸上的笑容重新绽放,仿佛刚才的尴尬从未发生。他拍手唤来歌姬,帐内很快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热闹气氛。但曹仁注意到,袁昊的亲信将领们看向曹军将领的眼神,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轻蔑。
酒过三巡,袁昊突然高声问道:“听闻孟德军中有一位于禁将军,擅长练兵,不知今日可曾随行?”
曹仁心头一跳。于禁确实在军中,但只是个军司马,袁昊怎会知道这等小人物?除非……
“于司马负责后营防务,未能前来。”曹仁谨慎回答。
袁昊意味深长地“哦”了一声:“可惜了。我父曾言,天下将才,于文则当居前列。如此人物,竟只在孟德帐下做个小小司马?”
帐内响起一阵窃笑。曹仁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,他明白这是袁昊在暗讽曹操不识人才。
“孟德用人,唯才是举。”曹仁不卑不亢,“于文则从伍长做起,每升一级皆因战功。不像某些世家子弟,靠着祖荫就能执掌重兵。”
话一出口,曹仁就后悔了。只见袁昊脸色瞬间阴沉,手中酒杯“砰”地砸在案几上。帐内乐声戛然而止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,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冲进来:“报!西凉骑兵偷袭我粮草大营!”
袁昊霍然起身:“什么?不是有埋伏吗?”
斥候跪倒在地,声音发抖:“敌军……敌军绕过了埋伏圈,从侧翼突袭!李校尉的三千弓弩手根本来不及回防!”
帐内一片哗然。曹仁与曹洪交换了一个眼神——西凉骑兵果然狡猾,袁军的布防有重大漏洞!
“废物!”袁昊一脚踢翻案几,菜肴酒水洒了一地。他猛地抽出佩剑,寒光在帐内一闪,“传令轻骑兵立刻追击!务必将粮草夺回!”
“且慢!”曹仁突然出声,“夜色深沉,敌情不明,贸然追击恐中埋伏。当务之急是加强主营防守,防止敌军调虎离山!”
袁昊剑尖直指曹仁,眼中怒火燃烧:“你是在教我用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