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胜利发出杀猪般的惨叫,双手死死捂住不断渗血的眼眶,在地上翻滚哀嚎。暗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,晕染出可怖的痕迹。
就在这时,仓库铁门在撞击声中轰然洞开,刺目的手电筒光束扫进来。
姜海棠眯起眼睛,看见老郑带着四名保卫科同志冲了进来。
陆良辰紧跟在他们身后。
“海棠!你怎么样?”陆良辰三步两步冲到姜海棠的身边。
在看清她凌乱的衣衫和苍白的脸色后,陆良辰喉结剧烈滚动。
他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姜海棠搂进怀里,掌心触到她后背湿漉漉的一片,借着月光才发现那是大片暗红的血迹。
“你受伤了?”
姜海棠这时候才察觉到后背疼痛袭来。
“应该是刚才被拖行时,后背刮擦到地上生锈的铁片了。”姜海棠忍痛解释。
“你流了很多血。”
“良辰,我没事,我赢了!”姜海棠强撑着露出个笑容,话音未落,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。
连日的劳累、刚刚激烈搏斗的消耗,还有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,让她再也支撑不住,软软地倒进陆良辰怀里。
陆良辰的心瞬间揪成一团,声音发颤得厉害:“别怕,我在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姜海棠的膝盖,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,转向呆立的保卫科众人,语气冷得像冰:“把他捆起来!”
老郑等人七手八脚地用麻绳将仍在抽搐的李胜利捆成粽子。
这个方才还凶神恶煞的男人,此刻蜷在地上发出呜咽,右眼血肉模糊,血水混着灰尘糊了满脸,就算捡回一条命,这只眼睛也彻底废了。
姜海棠靠在陆良辰肩头,突然想起什么,挣扎着要起身。
“李秋兰!这件事肯定和她有关!刚才门锁……一定是她帮忙……”
话音未落便咳嗽起来,牵动后背的伤口,疼得冷汗直冒。
陆良辰眼神瞬间冷如寒潭,他轻轻拍了拍姜海棠的背示意她别说话,转头对老郑说:“老郑,带两个人去李家,务必把相关人等控制住,我带海棠去医院。”
“我真的没事,回家擦点紫药水就好……”
姜海棠虚弱的抗议,话没说完就被陆良辰严厉打断。
“你后背的伤口很深,铁器上锈迹斑斑,必须打破伤风针。”
“没这么娇气……”姜海棠还想挣扎。
可陆良辰抱着她大步往外走,语气不容置疑:“要是感染败血症怎么办?”
他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姜海棠的发顶,声音放软了些:“别让我担心,嗯?”
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,姜海棠趴在诊疗床上,咬着嘴唇任由医生清理后背的伤口。
沾着碘伏的棉球擦过伤口时,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绷紧,指甲深深掐进床单里。
陆良辰一直守在旁边,伸手让她攥着,掌心很快被掐出月牙形的血痕。
“很疼吧?”陆良辰声音发闷,看着医生将沾着铁锈的碎布从伤口里夹出来,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被揪起来。
姜海棠摇摇头,想露出个笑脸,却疼得嘴角直抽抽。
打完破伤风针,姜海棠因为伤口感染需要住院观察。
等输上液躺到病床上时,先前强撑的精神彻底松懈下来,这才感觉浑身像散了架般酸痛,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连呼吸都牵扯着抽痛。
她不自觉地哼哼出声,像只受伤的小猫。
陆良辰端着温水走进病房,看见她皱成包子的小脸,又好气又心疼:“不是还嘴硬说不用来医院?看看现在遭的罪!”
话虽严厉,他却轻轻在床边坐下,用棉签沾着温水给她润唇。
姜海棠委屈地拽住他的袖口,声音软软的:“我错了,以后不这样了!”
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,想起今晚的惊险,后怕得直掉眼泪。
陆良辰心都要碎了,连忙把人搂进怀里,小心避开她的伤口:“是我不好,没保护好你。”
他轻轻地摩挲着姜海棠的头发:“以后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。”
“没事,我能自己保护自己,你还有很多大事要干。”
“真是败给你了。”陆良辰无奈地摇摇头,把水杯送到姜海棠的唇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