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小福擦了一把眼睛,转身看向废墟正中间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杀了那个杂种!”
数百名士兵吞下药丸,立刻逆转了战局,燃烧的躯体里释放出澎湃的力量,钢刀扫过战场风卷残云一般砍杀着从屏风内跳出的恶鬼。
其余那些腾出手来的觉醒者终于有了重新组织进攻的机会,烈焰咆哮着升入夜空,又如瀑布般倒灌而下,砸在废墟正中心的虚幻盾墙上。
“延平!”
司雅操控着众人聚集起来的火海,大声呼唤着延平的名字,那头暗红色的发丝也跟着燃烧起来。
“我在!”
被几个同伴护在中心,一边猛灌葡萄糖一边大口喘气的延平拉开嗓子回应了一声。
“还有力气吗?”
延平咬着牙说道:“还有点逃命的力气!”
“埋了他!”
延平丢掉葡萄糖,朝着自己的同伴喊道:“听见了吗,埋了那个俾养的!”
与他合力操控石板的那些觉醒者,此时大多都和他一个模样,面色苍白全身被汗浸湿。
发动如此巨大的地震,硬生生制造了一座山峰,又接连爆发力量,几乎已经榨干了大部分人的体力。
最糟糕的是,石板的力量正在不断变弱,以众人现在的状态再想发动先前那样的攻击已经不可能。
“延平,我不行了!”
正在掌握着石板的那人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,将石板交给边上的同伴后一头栽倒在地,立刻有人冲上来往他身上扎针灌药。
接过石板的人眉头紧锁,拼命维持着内部的力量继续运转,岩枪拔地而起,不断射向周小天面前的盾墙。
但以他的状态,显然也撑不住多久。
这本就不该是凡人能随便使用的东西,如果不是大量觉醒者合力,仅仅一人使用的话,被内藏的神力反噬、当场去世都有可能。
延平扫了一眼周围的同伴,他很清楚这些人已经到了极限,再拿不下周小天,恐怕连石墙都维持不了。
“延平!”
司雅再次呼喊了一声,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叫着延平的名字。
延平站起来看过去,司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,扭头和他对视一眼,延平眼中露出为难和不忍。
司雅一直关注着全局,怎么会不知道延平等人的情况,先前的那些话更像是多此一问。他知道司雅在暗示他下达服药的命令,但他开不了那个口。
两人无声交换了一个眼神,司雅默然地收回目光,从口袋里摸出了用锡纸封好的药丸,一把搓开后大喊道:“袁哥!”
那个一直跟着她的男人应了一声,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药丸,转身看向他从余杭带来的兄弟,目光灼灼大吼道:“功成何必在我,弟兄们,我们享了前人的福,现在轮到我们替后来者开路了!”
那些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人,纷纷掏出了自己的药丸。
延平大吼道:“司雅!别!”
司雅置若罔闻,面向众人率先吞下了药丸,像是要每个人看清自己的动作,告诉他们自己没有背叛誓言。
其余人纷纷把药丸丢进了嘴里,眼神决绝不见丝毫犹豫,他们共同推举的领袖没有背叛他们,他们一样不能背叛彼此。
袁哥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,睁开已经浮现火焰纹路的眼睛,低声道:“同生共死!”
“同生共死!”
两百余人高声回应着,一如当初在荒芜的城市里相聚时,歃血为盟立誓要携手进退的那天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