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……”普风长叹一声,说道:“事不如意,难以修心,今次重回战场,只想问个归处罢了!”
兀术一皱眉,“国师何出此言?”
普风道:“王爷与僧家互视为知己,怎会不解此刻心境?”
兀术闻言,感慨万千,朱仙镇一战,他失去了一双儿女,而宋金战争也让普风失去了两个徒弟,这种悲痛是一种无法复原的永久的痛。而更加痛苦的是,如今,他们又将揭开内心的伤疤,去直面那个他们日思夜想又不愿面对的人。
“国师亲至,可见陛下对此战的重视啊!”兀术道。
普风叹道:“此战不好战啊!”
兀术道:“我也知如此,却已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啊!”
普风道:“僧家有几句话说与王爷,只恐有祸乱军心之嫌,不知当讲否?”
兀术一笑,“你我之间何必如此?国师但说无妨。”
普风道:“常言道‘成事者需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’,可此番与宋决战,我大金却是三者皆不得,便是以举国之力相抗恐亦难以取胜,便有侥幸,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啊!”
兀术闻言陷入了沉思,他戎马一生,怎会不知其中道理,可正如他自己所言: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
“国师可有护国良策?”兀术此时担心不是战争的胜负,而是大金国的国运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普风无奈大笑,“王爷说笑了,僧家不过是个少有手段的出家人,怎敢妄言国家大事?”
“还请国师以国家社稷为重,不吝赐教。”兀术态度诚恳。
普风摇了摇头,“王爷如此说了,僧家不敢推却,为今之计,王爷当以战事为重,全力争胜,若实难如意,当退守险隘保存实力。”
兀术点了点头,“多谢国师提点。”
此刻,普风有意转移了话题,问道:“听闻我那宝贝徒弟得了西夏公主,又娶了韩家小姐。这小子一边打着咱们,一边与美人相伴,他倒是兼顾的妙啊!”
兀术听了只有苦笑。
普风又道:“自前次下山便没了规矩,至今连封书信都见不到,江平府娶亲也没喊我去吃杯喜酒,他不认你也就罢了,怎的连我这做师父的也不认了?真是无情无义!”
乍听上去,普风言语间满是埋怨,实则却饱含着心酸和宠溺。
“你……!”兀术面露不悦之色,本想反驳,却也知他说得倒也在理,便骂道:“你这妖僧,简直一派胡言!”
“噢?哈哈哈!”
两位老友对视大笑。
旋即,普风起身告退。
将出大帐,兀术问道:“国师如何打算?”
普风抬头看了看明月,说道:“既然来了,自当到阵前走一遭,也顺带擒几个小南蛮来给王爷解闷,若是走了时运,或许还能见到我那好徒弟。”
兀术听了一愣,再看之时,普风已萧然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