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天佑拉着杨昌霖来到官道边的一棵大树下,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城门,关切的问道:“师弟,你怎么有时间过来这里?是拜见恩师,还是家里商铺有事?”
他知道杨昌霖是家里的嫡长子,临近年关各商铺得盘点收益,每年他都参与进去,忙得很,安远镇虽然也有杨家的铺子,但还不足以让他这个杨家大少爷亲自跑一趟。
杨昌霖听了,只好把自己的来意跟傅天佑说了一遍:“父亲让我过来拜见恩师,但拜帖递进去了,门房拿着拜帖进去了,回来却说恩师不在家,我虽然知道不一定是真的,也不好硬进去,后来我想见你一面,就去了你抄书的书肆,正好遇到了师兄孙诩淦在那儿,跟他问你在不在,但他的态度有些不对······”说完,担心的问:“师兄,你和恩师他们·····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傅天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,只好简单的将秘方的事告诉了他,末了苦笑道:“可能你嫂子无意中坏了孙师兄的计划,孙师兄确实不太高兴,但我也没想到孙家会这么快翻脸,让我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。”说完,犹豫了一下,还是将给韩家父子落户籍的事情也说了出来:“······我以为会很简单,孙家就算不高兴也不会将事情做绝,没想到······”
“落户籍?给谁落?你咋不找我?找孙家干什么?”杨昌霖奇怪的问,见傅天佑疑惑地看着他,这才恍然解释道,“师兄,你不知道?”
傅天佑不解的问:“我该知道什么?”
杨昌霖说:“现在各县人口都极度缺乏,为了让人落户,我们眉县县衙还给落户的人每个人十亩地,第一年免除赋税,第二年只交一半的赋税,第三年才按照朝廷的赋税律法足额缴纳,陇县不可能将外来的人口往外推,要知道,一个地方的政绩主要看赋税的多少,没有人口,县太爷就算再能耐,也不能提高县里的赋税,这个道理就连普通人都知道,孙家会不知道?他这是故意刁难你,拿捏你,给你下马威,等着你向他们低头赔罪呢!”
傅天佑听了,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其实这些道理,傅天佑不是不明白,也知道陇县人口紧缺的很,孙家这样做,无非是故意刁难自己,给自己一个教训,让他明白他傅天佑能有今天依仗的是什么。
只是,他知道,就算现在他将那五千两银子还给孙家,双方之间的裂痕也已经产生了,不可能恢复如初,何况那五千两银子是他们应得的,他也不可能还给孙家,这个矛盾既然产生了,就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。
对于孙家来说,自己现在就是个白眼狼,忘恩负义的混蛋,虽然一定程度来说,自己确实对不起孙家,没有按照他们的心意来,将秘方拱手相让。
可是,他也有自己做人的底线,他承认没有孙家就没有自己的今天,这一点他必须承认!将来自己若真的有出息,他会尽自己所能,在不违背朝廷律法的前提下,会回报孙家,看顾孙家,但这并不表示自己就卖给了孙家,没有了自己的自由,一切都要听孙家的!